来源：中国经营报

　　“每调低1度暖气，你的账单就减少8%。”

　　作为西班牙三大能源企业之一，Naturgy近期在电视端投放了这条广告，以鼓励用户降低暖气能耗。

　　进入11月，受风暴夏兰影响，欧洲西部大风大雨，同时气温下降，供暖再度成为欧盟国家的大事。用什么供暖？会烧多少钱？环保吗？这三大问题盘踞在多国民众头上。

　　尤其巴以冲突后，天然气价格出现大幅波动。

　　经历2024年的能源危机后，2024年，欧盟国家天然气储备量历史性达到100%，但价格依然高企，如今又因战火平添不确定性，致使欧盟拟延长天然气限价措施。

　　比欧盟更慌的是普通民众。

　　上一个冬天，卡洛琳付了超3000欧元（约合23340元人民币）的供暖燃气费，今年，她决定放弃使用燃气取暖，而改用传统柴烧暖炉。在昂贵的天然气面前，电取暖器再度走俏，成为商场热卖。

　　这个冬天不太冷，成了共同希望。

　　欧洲天然气价格波动

　　巴以冲突的“扳机”，牵动了全球能源市场的神经，尤其被“断气”的欧盟27国。

　　经过一路狂飙，10月5日，欧洲基准荷兰TTF天然气期货价格终于跌至1年来最低点，但受中东局势影响，10月13日涨至每兆瓦时56.324欧元，8日涨幅超35%，一度录得两个月来最大单日涨幅。截至11月7日，价格超过46欧元每兆瓦时。

　　受冲突影响，以色列关闭了靠近加沙地带的塔玛天然气田。该气田不仅满足以色列国内70%的发电能源需求，同时用于出口。对于“缺气”的欧盟国家来说，以色列一度被视为代替俄罗斯管道天然气的重要供应地，有望补足155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需求。

　　但远火已殃及欧洲，尤其对于环地中海欧盟国家而言，以色列天然气经由埃及运输至目的地，而近几周运输被中断，目前仅恢复少量。埃及政府称，受此影响，当地天然气产量已降至本世纪以来最低水平，10月天然气发货量比去年同期下降了85%。

　　彭博新能源财经（BNEF）预测，土耳其和西班牙可能是受影响最大的市场。西北欧和意大利市场也增加了不确定性，因为埃及对上述地区的市场供应份额从13%提高至2024年冬季的20%。

　　由于中东局势和芬兰天然气管道遭到破坏，天然气价格大幅波动，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欧盟委员会担忧这个冬天天然气价格再度被推高，正在考虑是否延长今年2月份出台的紧急天然气价格上限举措。

　　经历2024年的价格暴涨和“气荒”后，为了保障今冬供应，至11月1日，欧盟天然气存储水平首次达到100%，为历史最高水平。同时，天然气价格较去年高峰时段的上百欧元每兆瓦时跌至50欧元以内。

　　但这一价格仍然是俄乌冲突前的2倍。欧盟从美国进口的液化天然气份额不断上升，已成为欧盟第一大天然气进口国。但“远气难解近急”，西班牙从美国进口的液化天然气价格要比从俄罗斯进口贵40%。

　　“冬季即将到来。”10月24日，德国天然气供应商Wintershall Dea首席执行官Mario Mehren公开警告称，欧洲仍面临多重潜在供应风险的脆弱局面，包括眼下的中东冲突。政策制定者及业界都应提高意识，欧洲则需警惕在能源安全上的“自满”情绪。

　　智库Brugel在10月10日的一份分析报告中表示，尽管今冬天然气短缺或断电的担忧已消散，但持续高于其他市场的价格以及持续的价格波动仍可能对欧盟产业结构和经济产生影响。批发天然气价格虽然比去年大幅降低，但零售端的滞后效应依然让家庭和企业支付高昂价格。

　　居民寻求替代供暖

　　普通家庭和民众对于2024年天然气价格的担忧，则表现在电取暖器的热销和想方设法的省气上。

　　在西班牙城市萨拉曼卡，笔者所居住的社区，史上第一次进行供暖试验，即在长时间集中供暖前的一周，只在下午6点至晚上10点输送暖气，再根据天然气账单情况调整供暖时段。社区工作人员称，进行该项试验是给高昂天然气账单打“预防针”。

　　在各大电器店，摆在橱窗或店铺入口的是各式各样的电取暖器，可制冷制热的坐式空调、桌上暖风机、油汀、发热管……价格在15欧元到上百欧元不等。

　　一家电器店的店员告诉笔者，去年气价上涨导致电暖器销量大增，今年的销量也和去年相差不大。目前销量最紧俏的是小型桌上暖风机，价格实惠，适用于集中供暖没有覆盖的时段局部取暖进行学习或工作。

　　气价上涨导致供暖时间缩短，尽管长时间开启电暖器的耗能与花费不菲，但依然是气温低于5摄氏度时不少居民的取暖必备电器。

　　另一方面，不少家庭试图通过其他方式替代天然气供暖。

　　卡洛琳居住在西班牙萨莫拉省一个村庄，她告诉笔者，今年，她已经放弃使用天然气供暖，而改用烧柴壁炉。

　　她回忆说，上一个取暖季，从2024年12月到2024年3月，她4个月付了超过3000欧元的燃气取暖费：“第一个月850欧元，第二个月超过1000欧元，重点是还烧不热。”

　　卡洛琳说，她家是栋二层小楼，用天然气取暖时，即使付费高昂，室温却只达到16摄氏度左右。而当她改用烧柴壁炉时，室温还能超过20摄氏度。她去询问为什么暖气温度升不上去，发现申诉窗口前排了长队。

　　这让她决定，今年彻底弃用天然气取暖：“我花200欧元买柴火，可以烧好久，主要是还热乎。虽然很多人说柴火没那么环保，但我觉得也还好。唯一的缺点是柴火太沉。”

　　在昂贵的燃气取暖费前，像卡洛琳一样改变取暖方式的居民越来越多。据西班牙《国家报》的报道，2024年壁炉销量暴增，柴火价格上升了30%。

　　Bosch Home Comfort针对西班牙市场的一份调研显示，四分之一的西班牙家庭平均每月取暖费用超过100欧元，45%的西班牙受访家庭正在考虑将传统燃气取暖更换为另一种使用可再生能源的系统。

　　这也是欧盟面对能源危机的必经之路和长期策略——加速绿色转型。根据能源智库Ember的数据，2024年1至6月，风能、太阳能等替代发电可用性的提高使欧盟发电行业对天然气的需求量大大减少。

　　“但维持天然气减少至关重要。如果消费形势出现逆转，各国政府应做好采取行动的准备。”Bruegel在报告中写道。

　　（校对：颜京宁）